烟火粥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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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赵艳丽(新乡市)

  立秋已过,但夏日的气息还未完全褪去。连日的酷暑难耐,即便干坐着,也会汗流浃背,越是这样的热天,胃口越是差。可每日的早晚餐,喝粥是必不可少的,诸如小米绿豆粥、小米南瓜粥,成了我的开胃续命粥。

  喜欢喝粥的我,极其没有耐性去熬粥,婆婆与我相反,她熬粥非常讲究,例如,杂粮如何搭配、火候如何掌握。婆婆经常在暑天熬小米绿豆粥,既止渴解暑又清热解毒。婆婆的熬粥过程也是下足了功夫,为了让绿豆好煮开花,头天晚上婆婆就将一大把绿豆浸泡在水里,翌日清晨,先把小米淘洗干净,然后连同泡发好的绿豆一起下

  锅。起灶开火,锅开后调至文火,慢炖半小时左右。婆婆将勾好的面汁,用筷子快速搅拌到粥锅里,锅沸关火,小米绿豆粥熬制成功。掀开锅盖,婆婆盛出几碗粥晾到饭桌上,等到家人围坐在一起就餐时,绿豆粥不烫不凉的口感刚刚好,黏稠温润的粥,香辣脆爽的凉拌黄瓜,和着金黄润滑的鸡蛋饼,味道那叫一个美!

  除了绿豆粥,小米南瓜粥也是家人的“心头好”。去菜市场挑选那种专门用来熬粥的老南瓜或贝贝南瓜,切成块状,同小米一起熬成的粥,香甜软糯、老少皆宜、营养美味。

  朋友也爱煮粥,与她相比,我煮粥简直就是糊弄。我一贯认为白米粥的做法最为简单,把中午吃剩的大米加水,起锅开火,等到水开了,粥也就做好了。而朋友则常常熬制大半个钟头,等到大米煮开花,粥变得黏糊了,才算熬好了一锅真正意义上的白米粥。其实,朋友的做法才是正儿八经的熬粥。

  读袁枚的《随园食单》,他在《饭粥单》中有高论:“见水不见米,非粥也;见米不见水,非粥也。必使水米融洽,柔腻如一,而后谓之粥。近有为鸭粥者,入以荤腥;为八宝粥者,入以果品,俱失粥之正味......夏用绿豆,冬用黍米,以五谷入五谷,尚属不妨。”陆游生前极爱喝粥,认为最佳的养生之道即喝粥,曾挥笔而就《食粥》一诗:“世人个个学长年,不悟长年在目前。我得宛丘平易法,只将食粥致神仙。”由此可见,民以食为天,古人对于煮粥也颇有研究。

  想起幼时,物质条件有限,在零嘴吃食不可多得的情况下,我最喜欢喝的粥是母亲煮的玉米红薯粥。母亲到邻村磨好玉米面,从街市上买来红瓤或白瓤的红薯,如此简单的两样原材料,母亲却用之做成了一顿顿软糯绵甜的红薯粥,滋养了我和小弟正处于发育期的身体。如今母亲离开我们整五年了,那带着浓浓的甜香和母爱味道的红薯粥却让我终生难忘,时常在我的岁月里闪光与飘香。

  四方食事一碗粥,亦是一碗人间烟火。